三星堆为何没有文字？学者：组合器物或是一种“立体文字”

当大众想要谈论三星堆的时候，多数(duōshù)人(rén)首先想到的莫过于那个“千古谜题”——三星堆怎么没有发现文字？ 迄今为止，关于三星堆的考古发现与相关研究都还不能确定无疑地回答这个(zhègè)谜题，但在考古学(kǎogǔxué)者们不断追求“最大限度接近真相”的过程中，在不断积累的数据中，一些新的猜想渐渐被提出(tíchū)。 日前(rìqián)，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长施劲松在《三星堆文化的实物与观念：兼论文(lùnwén)字与文明三星堆文化的实物与观念》一文中，从(cóng)地域因素、文化格局、文字起源等角度，阐释了自己对“为什么三星堆文化很发达却没有文字”的推想(tuīxiǎng)。 不容轻易分享的(de)统治阶层的重要工具 施劲松认为，对于如何(rúhé)看待三星堆文化很发达但却没有文字这样的疑惑，需要从多角度(duōjiǎodù)解释。 首先，整个古代世界，并非每一个区域、每种文化都能独自发明(fāmíng)文字。在公元前两千纪后半叶的东亚，只有商(shāng)文化发明了文字。 对于古代早期文明来说，文字的产生影响重大。从创立伊始就与权力密不可分，是沟通天地、统治社会的一大工具。纵览古代东方和西方的神话，都将文字的发明归功于某位圣贤或神灵，可见(kějiàn)文字的神圣(shénshèng)地位。同理，早期有(yǒu)能力读写和使用文字的，也都是少数特权阶级(tèquánjiējí)人群(rénqún)。 作为统治阶层，自然(zìrán)有足够的(de)动机牢牢把控对文字的使用权。因此文字一经发明，便被商(shāng)王朝的社会上层专控，使得当时的文字只随商人制作的青铜器流传，并不为其他区域文化掌握。 施劲松特别提到：目前长江流域出土的(de)青铜器中，凡有铭文的青铜器，无一例外都(dōu)是商式或中原式器物(qìwù)。凡是地方性的铜器，上面都没有铭文。 竹瓦街1号窖藏(jiàocáng)出土的青铜罍 以彭县（今彭州市(péngzhōushì)）竹瓦街出土的(de)带铭文青铜器为例——它们也具有商末或西周早期铜器的特点，但其产地在中原，并不属于三星堆文化，因而(yīnér)器上才有铭文。 这一(zhèyī)现象背后，折射出的或许便是商王朝统治阶层对文字(wénzì)以及文字所代表的权威的严格把控。 因此(yīncǐ)，施劲松认为：三星堆文化可能没有自己的文字，在三星堆遗址也(yě)不太可能出土其他文化的文字。 复杂器物“堆砌”出的立体(lìtǐ)神圣祭文 三星堆文化的突然(tūrán)兴起并显现出的独特样貌，以及成都平原汇聚(huìjù)各方的财富与文化因素，让施劲松提出(tíchū)一个构想：即成都平原的三星堆一带可能(kěnéng)存在一个观象授时、沟通自然、获取神秘力量的知识中心和神性中心。 假若如此，没有文字的古代(gǔdài)三星堆人，该如何表达对上天(shàngtiān)和祖先的崇拜，又如何保存和传递他们掌握的知识呢？ 一种可能是(shì)：三星堆的祭祀器物造型本身(běnshēn)，就已包含了他们想要表达的信息。 换言之，在三星堆文化(wénhuà)中，“象形”的器物(qìwù)本身就承担起了一部分文字的重要功能。 三星堆青铜神树(shénshù)的局部 摄影 陶轲 与太阳崇拜相关的遗物，可能就包含有天文、数学的知识。比如著名的青铜(qīngtóng)大神树上残存着象征太阳的9朵花(duǒhuā)和9只(zhǐ)鸟，树干顶端或天空中还有1只，可能就代表着中国古代传说中的10个太阳，十进制也是一个很(hěn)早就有的计数方式。 而诸如青铜大神坛、顶尊倒立人像等复杂组合铜器的造型，考古学界一般认为(rènwéi)其表现的是供奉场景，虽然还(hái)无法(wúfǎ)了解确切含义(hányì)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：因为此类铜器中的神兽等形象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，因而这样的场景也不是记录或再现真实的祭祀(jìsì)活动，而是一种与信仰相关的表达方式。 据此，三星堆没有文字的一个可能原因浮现(fúxiàn)我们眼前：作为从属于商代中央王朝的地域文明，三星堆不被(bèi)允许使用文字来作为沟通人神的桥梁(qiáoliáng)，于是他们通过繁复而细节(xìjié)丰富的祭祀器物，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崇拜与信仰，诉诸造型。 或许，在三星堆古人的(de)眼中，当他们凝视着那座神坛的时候，看到的是(shì)一段立体的神圣(shénshèng)文字：天上的神灵啊，我们的祭司乘着神兽飞升，头顶我们最珍贵的祭品，祈求您的赐福…… 红星新闻记者(xīnwénjìzhě) 乔雪阳 （下载红星新闻(xīnwén)，报料有奖！）